梦，也有职业病吗？
陈祖蓓

    常常做这样的梦：独自一人徘徊在似是而非的儿时熟悉的街道，但又完全不知该如何从这个地方去我工作的地方。紧张、恐慌、迷茫，无从选择方向。最后是工作时间快逼到眼前、甚至是过了时间，绝望中醒来，发现竟是星期天，一颗心这才松下来。
    自从成为自由职业的口译人员、中文老师，就开始了四处奔波的工作生涯。在没有网络的时代，各车站的时刻表成了我的必备，贴在厨房、洗手间的墙上，夹在桌子的玻璃板下、工作日程本里。工作日程、时间和地点不仅要写在自己的工作日程本上，还要写在全家人都能看到的月历上。有一次，工作临时有改动，忘了写在月历上，害得家里人以为我失踪了。

    掐着时间行动，也成了习惯。看着电车时刻表计算上车时间和到达时间，在达到目的地之前，神经还是不敢松懈。有时看见国内的报道说，日本的电车如何准时到达，赞口不绝，其实，真不敢苟同。上下班高峰时间的电车，能晚个5分钟或10分钟到达，就很幸运了。现在尽管有了电车时刻表的app，不再用纸制的了，但行动和紧张的心情依旧。大概因为如此，迷失在街头的梦魇也依然不断。
   一日，偶然看见关于动物园饲养员的节目，来自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和泰国的动物饲养员参加讨论，其中的一个人说，常常梦见自己忘了锁上关动物的房间的门，动物们都逃了出来。负责照看老虎的泰国的饲养员说，一次梦见自己忘了锁上关老虎的笼子，被自己的梦吓醒，三更半夜打电话给动物园的值班人员，让他们去查看。这个节目里的所有的饲养员都说做过这样的梦。边看节目边想，难道，梦，也有职业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