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河边的蔬菜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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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永亮

2021-10-19

散文《河边的蔬菜铺》
作者：李永亮 / 诵读：笑笑

刘姥姥进大观园、这是曹雪芹在红楼梦里的精彩描写。王熙凤亲自烹饪和制作的“茄鲞”，让刘姥姥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好吃的茄子。

读民国作家许地山的“落花生“，不能不为作家的朴实精炼击节赞叹。从耕耘的辛劳到收获的喜悦，再从美味的口感上升至为人的品德，借物喻情，可谓是意蕴深远。

来日本后看村上春树的小说“挪威的森林“，主人公在绿子的家里品尝了她的关西风味：清炖的南瓜、白萝卜丝拌咸菜….不仅仅深深地暖了：我”的胃，也暖了“我”朦胧的青春。

古往今来，蔬菜瓜果都是人们不可须臾离开的需要。不用说蔬菜里有多种人体必需的维生素和矿物质；也不用说蔬菜瓜果富有吉祥，招福，万事通达的寓意；在诸家解梦的学说里，蔬菜瓜果正是人们向往自然、回归泥土的心结所在。

我忽然想起鹤见川河边上的那个简易的蔬菜铺，几根漆成乳白色的木条搭建成上下两层的货铺架，上面是一个人字形的呈墨绿色的小屋顶。在林林总总,包装成袋的蔬菜瓜果中间，置有一个投币的小铁箱。明码标价，各取所需，全凭着过路人的生活教养与良知：自由，但却自觉。

由此，我又想起我在日本唯一的“亲人”：木村宇太子。我和她的相识是在三十多年前，由成田开往东京的列车上。一个简单的让座动作，让我们成了朋友。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里，我们曾经有过许多通信，木村老太太的字写得极其漂亮，娟秀。每到夏天，她都会用宅急便送来千叶富里的西瓜，那爽口的美味儿，甜了我们整整一个夏天。

天气转凉时，她又会寄来她自己种植的蔬菜和瓜果：茄子，土豆，南瓜，还有山药蛋….那纸板箱子里带着浓浓的泥土味儿，也带着木村老太太的体温。这些蔬菜瓜果的外形虽然显得不够光鲜不够整齐，但其口感和味道，确实是别致而又上乘的，因为这是善良，纯洁的木村老太太，她用心血播种，用汗水浇灌的硕果结晶。

不知道产生于泥土的蔬菜瓜果与人的情感有多么深厚？也不知道那个河边的蔬菜铺，每天有多少客人前来造访？我更是无从知晓那蔬菜铺的主人究竟是谁？古代文人憧憬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用在这里似乎不合时宜，但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冬酷暑，蔬菜铺总是默默地矗立着，丝毫不为季节的变化而动摇。

这些年来，我记不清有多少回骑着自行车从蔬菜铺前经过，但我却从未停止我的车轮，偶尔在暮色苍茫中，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忙着什么；而最近好像又看见一位中年男子在那里挺立着笔直的腰杆。
眼前，鹤见川的河流依旧水涨水落，奔腾向前，河流的上空，有几只白鹭在美丽地飞翔。

据说东京的观光景点有“百景”之多，那么，是否可以建议东京都的知事再加上这里的一景？同时，·是否可以建议我们蔬菜铺的主人，在货架上也增加一些蔬菜的种子？

如果是这样，我想像海内外的游客一定会纷至沓来，共享和体验这不可多得的良辰美景。
如果是这样，我想像那些蔬菜的种子也一定会随着游客走向天南地北，在未来的菜园里耕耘的人群中，也许有你，有我，也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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