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天上飞来七彩鸟” 诵读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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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永亮

2021-12-22

散文《天上飞来七彩鸟》

作者李永亮诵读笑笑

我在少年时代曾经做过一件蠢事，现在回想起来，常常还忍不住哑然失笑。

那是我在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同学不知何故，送给我一卷密封在盒子里的照相纸。于是，我高兴地开始行动起来，先是翻箱倒柜，把家里仅有的几张照相底片找了出来，接着又准备了两块可以曝光的磨砂玻璃，最后向母亲要来一碗酱油。因为我听说显影药水呈酱油颜色，就想当然地以为浓浓的酱油一定可以显影。结果可想而知，浸泡在脸盆里的照相纸逐渐由灰变黑，原先的人像图像荡然无存。
我小心小心翼翼地问母亲：碗里的酱油还要吗？母亲笑着回答：倒了吧。

这是我少年时代的一次失败，一次美好的失败。每个人都有自己年少的时候，都有天真青涩的经历。那些老照片，甚至那些还没有显影的照片，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美与丑的记录，而更多的还是一种情动于衷的记忆。

幸运的是，我的照相梦并没有因为酱油的误会而泡汤，在我参加工作之后，我用半年的积蓄购买了一台海鸥牌120相机，一卷胶卷可拍摄12张黑白的照片。我的同学，邻居，家里的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嫂，差不多都成了我的拍摄对象。待胶卷冲洗出来，我照例又进行了印制照片的尝试，这时的我已经初步掌握了照相的基本知识，也拥有了一些简单的道具，同时把家里的亭子间布置成了亮着小红灯的暗房。那是一个怎样闷热的夏天呵，大汗淋漓的我依然充满了自信。父亲回家后问道，怎么有一股酸味儿？我自豪地告诉他，这是显影药水的味道。

有人说，黑白照片好像是一枚时光的标本。每当我看到过去的那些老照片，心里不时会泛起几丝悲凉和绝望的美感：绚烂多彩的世界在这里变成了黑白两色，而凝视良久，黑白两色似乎又会逐渐还原到多彩绚烂的当时，我仿佛看到了被潜藏的、被遮掩的、或被朦胧的情感。
拥有海鸥牌120相机的岁月，是我人生途中最为充实、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

然而，我现在却真正的犯愁了：家里有一大堆上好的照相器材，什么长焦镜、短焦镜、近焦镜，还有广角镜….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来供奉它们，更不知道今后是否还会再次使用它们。在日本的三十多年的时间里，我曾经背着沉重的照相器材，和我们的中国演员，还有印度，泰国、韩国等国家的演员们，在日本的各地南征北战，走过了北海道，也走过了冲绳岛；有过从四国的松山夜间出发，凌晨到达新泻的经历，也有过在暴风雨中驱车十二小时的惊心动魄。在我的镜头里定格了许多的激动人心，也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情深意长。

都是因为一台苹果智能手机的诞生，让所有的名牌相机都显得无能为力，甚或无用武之地。

但是今天，我在公园的池塘边，看见一只美丽的七彩鸟，它停在水中的沙洲上，左顾右盼，灵动可爱。池塘的周围有不少摄影爱好者，他们不约而同，手中都有一台长长的长焦镜相机。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中。我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劝诱：不想来试试吗？我想，在不远的将来，我说不准会加入他们的队伍，一支大叔大妈们自由组成的摄影大军；也说不准在我的镜头里，会留下几张让人微笑的照片：一只鸟儿，几片树叶，还有…

我的一位好友经常埋怨：怎么就不能给自己拍几张照片？看你微信上的头像，总是皮笑肉不笑的。我无奈地说，习惯给别人拍照的人、很难想象自己拍出来是什么样儿？加上年岁的增长，白发慢慢的爬上了双鬓，实在是“于心不忍”。其实，在我的文字里，应该可以看到我过去的模样，现在的形象，以及将来的老相。

我曾经异想天开，如果把我的那些用三菱牌铅笔写就的手稿，浸泡在酱油色的显影药水里，几分钟后，纸面上会不会出现一个额头上刻有皱纹，肩背略有弯曲的人，一个眼神忧郁，稍显伤感的人，一个在冬日的池塘边看见七彩飞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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