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去虎来迎新春》 上
----精选作品点评
陳允陸作品:畫家訓練有素,系統地接受過中日兩國學院的專業教育,在繼承傳統的水墨畫技法的基礎之上大膽地吸收了日本畫的結構處理和光色效果。該作品虎姿極佳,身正頭側,足靜尾動,若靜若動,若有所期;如東方睡獅之初醒,虎視眈眈面朝前方迎接牠本命年的到來。尾巴一甩掃除牛年余瘟。如此造型威猛中顯妖嬈,霸氣裡透嫵媚,在虎年春節來臨之際讓人感受到一種親和力而不讓人只望而生畏,且與被拋在身後的陰暗面相反,眼前慚慚展開的光明面似乎在告訴我們: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楊永琚作品:國花牡丹象徵富貴。但這幅牡丹貴勝于富。為什麼呢?因為它用色典雅,有別於通常表現牡丹時的大紅大綠,並代之以不同色調的紅來展示其豐富性。而枝葉部分統統以紫黛色來表現,取雅免俗;再以此色作白牡丹花于下,可謂惜色如金;並和同色枝葉一起構成與紅牡丹的色彩對比。而這些紅牡丹花猶如一曲小提琴協奏曲中承擔主旋律的小提琴,主題鮮明,其他枝葉部分都如協奏;與主畫面的精緻花朵形成強烈反差的最右側的粗獷的芭蕉,則如樂隊右後方的低音提琴,給作品提供了厚度。此外,作品用筆的輕重徐疾,黑和色的濃淡乾濕,無不表现出愉情悅性的节奏感和旋律性,折射出畫家強烈的生命意識和沖和的价值取向,使受眾感動,同化入境。徐渭說:「悅性弄情,工而入逸,斯为妙品」。畫家系花鳥畫大師王雪濤的入室弟子,又轉益多師,功底扎實。該作品匠心獨具,實在可圈可點。
沈和年作品:水墨畫高手筆下的櫻花是如此美妙地被表現的:上下墨色的中間,展開一片粉紅的主題,近處黑色的櫻花樹枝干,和遠處的樹林呈現的黑色拉在同一平面上,似乎完成了冷色調對暖色的包圍,使紅色主題不顯單一而更具張力。遠處的建築物幾何形頂部的出現也增加了自然景觀畫面中的人工元素;而且尖頂向天的塔似乎在暗示我們:花見就是人融入自然,就是天人合一。畫家早年師從水墨畫大師唐雲,訓練有素,功力深厚,擅長潑墨,畫面清新,簡而不繁,個人風格明顯。
曹隨作品:「有客偏从陋世来,仙姿雅意费疑猜。粉红玉女通神韵,岂教风尘染两腮」。對畫中的仙客來,通過引用當代人的贊美詩或許有助於我們的觀賞。這是一幅頗具裝飾性的工筆小品,淡紫色的花與紫黛色的葉之間的色調對比是在同一基色前提下的反差,因沒有衝擊性而顯得統一大于變化。另外,花朵與花蕾的不同,花與葉的受光面的同一等等精心安排,尤顯小家碧玉,溫馨可人,與當今的浮躁世風有隔代之感,不禁令人想起民國時代小姐的閨房了:仙女等著仙客來⋯⋯。張愛玲筆下的女主人公的住處不應該掛這種畫嗎?
馬艷作品:銀杏樹是一種生長緩慢壽命很長的植物。對樹幹的精描細繪似乎賦予其「生長緩慢」這一意味;並與上部拋棄葉子具象描繪,代之以葉子組合的婆娑爛漫給人光怪離奇的擴張感,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因此,整個畫面除了一目了然的上下之間的暖冷色調對比之外,還可視為無限與有限的對比。畫家的個人成長和學藝經歷橫跨中日法,深受東西方藝術影響,如果說下部樹乾的表現手法上有日本畫的痕跡可尋的話,那麼上部樹葉的表現效果則會讓人聯想到現代西方的「點彩派」⋯⋯而種種對比效果都極為微妙,以至於天衣無縫般的自然;絲毫沒有通常男性畫家筆下的那種強烈,表現為典型的女性的和諧。而打破畫面這種色調過于統一,增加其色彩立體感的恐怕要歸功於畫家對印章的四兩撥千金之妙用了。
馬景泉作品:印人的治印始于其軍旅生涯,從愛刀如愛槍到卸槍獨愛刀,一氣呵成。後又經名師韓天衡指點,刀法大進,方寸世界,游刃有餘,在至難的鳥蟲篆刻方面尤為精堪。世上印章,多清麗典雅的宮廷氣,亦不乏古樸渾厚的金石味,此印另辟蹊徑,展示的是一種飄逸浪漫的印風,這大概得益於印人鳥蟲篆刻方面的造詣,而我卻覺得在鳥蟲篆刻極易走向高度裝飾化的審美習慣下取法楚漢簡創出生氣,似乎是要把圖案化的鳥蟲篆刻回歸篆刻的一種嘗試?印原本是「證明」的道具,由實用工具發展到如今的審美對象,此印的「遊び心」活靈活現。印文「一陽復始」,冬盡春來,不就是對印風最好的注解麼?畫面上又與剛勁有力的邊款相對對,創出東方的「紅與黑」來⋯
王子江作品:金光燦爛、金碧輝煌的畫面中的實物本身就是一個藝術品;所以該作可以說是對一件藝術品的寫實。畫家出身於傳統丹青之家,幼承家藝,習畫習書,筆墨功力厚實,西畫功底扎實。因此,對於棘手的人物造型,畫家照樣駕輕就熟,勝任愉快。此畫展示出的工筆勾勒、明暗處理能力都堪稱一流。與歐洲文藝復興前占主要地位的宗教題材畫不同,畫家將觀音像入畫的動機應該是美的考量。我們知道,觀音原型為男身,但在之後的演變過程中,漸漸成為那種與神聖、威嚴的男性像相反的世俗、可親的女尊,以至於影響到西方基督教的聖母的形象(而聖母曾是西方畫家筆下的最美)。此畫觀音呈S型的優雅身段,微微斜側的光潔柔美的鵝蛋臉與頭上寶冠的玲瓏端莊相對比,左上右下的雙手及上下呼應的柔指,整個畫面透出輕鬆活潑的洛可可風采;只有兩側「心經」內容的行楷書法似在提醒我們這是一幅水墨畫!在文言文強弩之末的時代,朱自清「荷塘月色」的出現用實績告訴人們:用白話文也一樣能寫出如此美文。那麼畫家是不是也旨在證明:其實水墨畫的寫實能力亦可媲美西畫?炫技麼?如此炫技多多益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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